佛教代放生群

净土法门广泛流行说(净业三福是三世诸佛净业正因)

◎ 谢路军

  自善导创立净土宗以来,净土法门日益广泛流传。若把种种流传的情况和表现加以归类,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:善导称名念佛法门引发社会的普遍信仰;在民间净土集会结社风行;佛教其他宗派兼修净土。

  (一)引发社会的普遍信仰

  1、善导称名念佛法门在当时的巨大影响。善导不仅从理论上论证了称名念佛为净土修行的最主要方法,而且也在实践上盛弘念佛法门,“出即为人说净土法,化诸道俗,令发道心,修净土行,无有暂时不为利益。”(《大正藏》83卷)一时僧俗云集,轰动京师。很多佛教史籍都记载了当时长安念佛的盛况。《佛祖统纪》卷28列有唐代《往生恶辈传》一类,收录大量弃恶从善、修行念佛的故事。如第一章所述,长安姓京的屠户,在善导的规劝下皈信念佛法门。在善导的劝勉下,很多人为早日往生西方,竟有自杀者。如《新修往生传》中载:“京华诸州僧尼士女,或投身高龄,或寄命深泉,或自堕高枝。焚身供养者,略闻四远,向百余人。诸修梵行,弃舍妻子者,诵《阿弥陀经》十万至三十万遍者,念阿弥陀佛日得一万五千至十万遍者,及得念佛三昧往生净土者,不可知数。”可见当时长安信奉弥陀净土的盛况。昙鸾、道绰时尚没有舍命往生的先例,到了善导时有了舍命往生的事,说明净土信众把善导念佛法门推向了极端,足见信仰之深,净土思想影响之大。

  2、善导净土思想在社会上引起了各阶层的普遍信仰。有关社会各阶层的念佛情况,在各类净土往生传记中记载甚详。如唐代道诜的《往生西方净土瑞应传》、宋代戒珠的《净土往生传》、明代袾宏的《往生集》、清代彭际清的《净土圣贤录》、近代杨慧镜的《近代往生传》等,均有专门的记载。在明代袾宏的《往生集》中,除有沙门往生类、尼僧往生类,专讲僧尼往生情况外,还设有王臣往生传,记述从晋代至明代的上层社会修净土法门往生的事例。例如,宋代丞相张商英在夫人向氏的激发下,皈信了净土,专念阿弥陀佛。(《往生集》)朝廷官员杨杰也崇信净土。《杨无为提刑》载:“宋杨杰,无为州人,号无为子。少年登科,官尚书主客郎,提点两浙刑狱。尊崇佛法,明悟禅宗。谓众生根有利钝,易知易行惟西方净土。”(《往生集》)大夫葛繁也是少年登科,“官至朝散,凡公署私居,必营净室,设佛像。”江公望“官谏议,蔬食清修,述菩提文、念佛方便文,以劝道俗。”王敏仲,官至礼部侍郎,著有《直指净土决疑集》三卷,平生精勤念佛,数珠不曾离手。可见在宋代,上层社会的念佛成了比较普遍的现象。而上层社会的念佛活动又必然带动民间净土信仰的广泛流行。

居士往生传、妇女往生传、恶人往生传比较集中地反映了净土信仰在民间的流传情况。如《往生集》之居士往生传载,在唐代,汾阳县一位老翁,在善导念佛思想影响下,专门在法忍山上借了一间空房,昼夜念佛。郑牧卿全家人也在善导念佛思想的鼓动下,皈信了念佛法门,足见唐代念佛颇具影响力。宋代有位计公,铁工出身,两目失明,念佛勤苦。宋代徐六公,嘉兴人,务农为业,夫妇吃素,不杀生,勤于念佛。这说明从铁工到农夫都有信仰净土的,妇女信仰净土、吃斋念佛就更普遍了。总之,善导净土思想从寺庙走向社会,进入平常百姓家,得到了社会各阶层的普遍信奉。

 (二)净土集会结社是善导净土思想广泛流传的一大表现。

  佛教传入中国,逐渐出现聚众念佛的现象,史载:“昙鸾晚复移住汾州北山石壁玄中寺,时往介山之阴,聚徒蒸业,今号鸾公岩是也。”(《续高僧传》卷六《义解篇》)意为昙鸾移住汾州北山石壁山的玄中寺,经常去介山北麓聚集徒众念佛,聚会地点,人称鸾公岩。这是一种较早的集会念佛的方式。又据史载,昙鸾临终,遣人遍告诸弟子,约有三百余人,去集而至,齐声唱念阿弥陀佛,旋即寿终(见《净土论》)这是善导强调“临终助念”的推行,促进了集会念佛的展开。

净土法门广泛流行说(净业三福是三世诸佛净业正因)

  唐代以来,聚会念佛的规模日益扩大。据载,唐代道绰讲经散席时,“人各捏珠,口同佛号”,其声“响弥林谷”。(《续高僧传》卷二十《习禅篇》)表明聚会念佛的信徒相当可观。又如唐代净土宗五祖少康“于乌龙山建净土道场,筑坛三级,聚人午夜行道唱赞。……每遇斋日,云集所化三千许人,登座令男女弟子望其面门,即高声唱阿弥陀佛,佛从口出,连诵十声,十佛若连珠状。”(《续高僧传》卷二十五)少康的净土道场云集三千多人,应当说是规模很大的念佛聚会。

 到了宋代,净业社团竞相建立,蔚然成风,尤以江浙地区更为兴盛。宋初淳化年间,净土宗七祖省常在杭州建净行社。据《佛祖统纪》卷二十六载:“法师省常,字造微,姓颜氏,钱塘人。……宋淳化中住南昭庆,慕庐山之风,谋结莲社。……士夫予会者皆称净行社弟子,而王文正公且为之社首。一时公卿伯牧三十 余,年予此社者至一百二十三人。”(《大正藏》49卷)凡入会社的人都称净行社弟子,且设有社首。社中有达官贵戚,如社首王文正公即是曾任宰相的王曾,可见宋代初期,上层社会结社念佛也是一种习尚。上层人士入社念佛,对念佛结社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。

  宋代结社念佛受到王朝最高统治者的支持,如神照本如的念佛,就得到宋仁宗的赏识,宋仁宗钦其道,赐名白莲寺。在王朝的支持下,到北宋神宗熙宁、元丰年间,浙江兰溪僧灵照住持华亭超果寺,“每岁开净土会七日,道俗常二万人。”(《佛祖统纪》卷二十七,《大正藏》49卷第278页中。)每年开七天净土会,参加的达二万人,足见规模之大。

在净土宗人结社念佛的影响下,宋代天台宗知礼及其弟子也结社念佛。《佛祖统纪》卷二十七载,知礼“居南湖,述《妙宗钞》,释天台《观经疏》,大彰观心观佛之旨。曾于每岁二月望日,建念佛施戒会,动逾万人。”(《大正藏》49卷)知礼的观心观佛与善导的称名念佛不同。但在建念佛施戒会,聚集大量信徒念佛方面有共同之处。

 (三)佛教其他宗派普遍兼修净土促使净土法门流传更广

  佛教典籍,诸如龙树的《十住毗婆沙论》、世亲的《无量寿经优婆提舍愿生偈》,以及《大乘起信论》等,无不宣扬往生西方极乐世界。有人认为净土法门就象戒律一样应为各宗人所共同尊奉。佛教各宗与净土修持相融合,不是偶然的。善导净土思想的流传,也推进了这种融合的过程。

  就禅宗与净土宗的关系来看,在唐代,净土宗与禅宗一度出现了对峙的局面。禅宗人常说:“念佛一声,漱口三日”,反对净土宗的念佛往生说。善道、道镜共集的《念佛镜》一书则反驳禅宗说:“看心功德少于念佛功德百千万倍。”又说:“坐禅不是末法时。”(《大正藏》47卷)这种禅净对立的局面到了宋代就改变了,禅门法眼宗永明延寿禅师提倡参禅者兼修净土,从此禅净双修成为尔后中国佛教发展的一个重要轨迹。延寿禅师撰《神栖赡养赋》等弘扬净土法门,提倡日诵佛号十万声。他的《禅净四料简》在佛教界影响深远。曹洞宗人潜修净土者也很多。临济宗宗匠死心悟新禅师,云门宗巨擘契嵩、义怀、宗本等,兼修净土念佛。再如元代著名禅师万松行秀、中峰明本、天如惟则,也都兼修净土。明代初期着名禅师楚石楚琦作有《西斋净土诗》,提倡念佛。明末四大高僧莲池、憨山、紫柏、蕅益既热心参禅,又弘扬净土念佛之说。其中莲池、蕅益更注重弘扬净土,分别被尊为净土宗的第八祖、第九祖。清代彻悟禅师参禅开悟后,住在京西红螺山资福寺专弘净土,被尊为净土宗第十二祖。总之,正如惟则在《净土或问》书中所说:“合五家之宗派,尽天下之禅僧,悟与未悟,无有一人不归净土者。”禅净合流成为中国后期佛教的基本走向。

 不但禅宗逐渐与净土宗合流,天台宗人也历来重视净土信仰。隋代时天台宗创始人智顗作有《净土十疑论》、《五方便念佛门》、《阿弥陀经义记》,称颂西方净土。宋代天台宗的主要人物几乎都是净土信仰的提倡者。如知礼曾云集道俗近千人,勤劝念佛,发誓往生。本如还组织白莲社,专修净业。天台宗人遵式则撰有《晨朝十念法》,制定了晨朝念佛的仪式仪规,并劝导众生念佛要坚持不懈,“尽此一生,不得一日暂废。”明代沙门宗晓编纂净土宗的重要文集《乐邦文类》、《乐邦遗稿》,收入了延寿、遵式、元照、宗赜等人的净土论文,广布流传。天台宗人志盘著《佛祖统纪》,该书卷二十七将宋代僧侣七十五人列入《往生高僧传》,几乎囊括了当时各宗所有的代表人物,反映了当时各宗普遍归心净土的历史情况。

  此外,如唐代唯识宗的窥基写有《阿弥陀经通赞疏序》、《阿弥陀经疏》、《西方要诀释通规》,宋代律宗的灵芝元照撰有《观无量寿经义疏》、《阿弥陀经义疏》、《直生净土礼忏行法》、《芝园集》等,也都宣扬净土思想。

  由上可见,净土宗在唐代之后几乎成了佛教各宗的“共宗”,说明在佛教内部净土思想获得了广泛的流传。

摘自《世界宗教研究》1998年第2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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